鹿辰🔥

吾道不孤

来日方长-30

    沈秋陵养伤的这段日子,倒也是因祸得福难得的讨到了几日的清闲时间。虽每天都要熬过几次换药的痛苦,但上午能睡到日上三杆,下午睡个懒觉等到少爷回来还能撒个娇耍个赖的被他伺候着,这样的小日子过得着实是舒服惬意的很。

    这日中午,屋外明媚耀眼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洒满在绍华房间阳台毛绒绒的羊毛地毯上。沈秋陵穿着一身质地松软的象牙白色休闲衫裤,领口微敞着,修长的脖颈下依稀见到锁骨,线条流畅分明,很是漂亮。他慵懒地躺在上面,微微卷曲着双腿,脸上盖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法语原版的尤利西斯。

    方绍华回来时,推开门正瞧见这番景象。以为他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伸手揭下他脸上的书。未曾想眼前秋陵突然调皮的笑着睁开一只眼睛,咧开嘴角软软地叫了声少爷。

    这幅讨乖的小模样,绍华心里看得欢喜,虽板起脸但也忍俊不禁。他扔了书到一旁,伸手朝沈秋陵屁.股上抽了两巴掌,笑骂“瞧你这懒懒散散的样子,说那伤口多疼怕也是装出来的。挨顿打倒是挨出功劳了,明日就给我滚回商会做事。”

    沈秋陵被打得嗷嗷叫了两声,伸手到后面护住屁.股,委屈地撇撇嘴“少爷怪会冤枉人,这伤还不是您打出来的,下手那么狠,我怎么能装出来?”

    “还敢顶嘴了,手拿下去”绍华佯怒命令。

    沈秋陵偷眼瞧瞧少爷脸色,还是讪讪地把双手拿开,嘴里小声嘟囔道“那少爷轻点儿打啊,没有骗你,真的疼...”

    方绍华又抽了他几巴掌,但也着实没用一点儿力。清晨临走给他换药时,那伤口虽都结了痂,但青紫发黑的却没有褪下去多少。沈秋陵说疼有几分撒娇意味,但怕也是事实不假。绍华心疼得很,哪里能舍得再用力揍他巴掌。

    “行了,滚起来把衣服换了,晚上同我去个饭局。”方绍华说话,丢过来一个袋子给他。

    沈秋陵起身拿过来看,里面是套西装,翻了牌子才发现竟然是在英国量身定制的最时髦的款式。估计能有这般细心的定是婉依姐,秋陵边把西装拿出来边贫嘴“上次挨打有手表戴,这次挨打有新衣服穿,下次挨打,少爷准备赏我点儿什么?”。

    方绍华刚换上衬衫,正在系领口处的纽扣,听了他这话没有回头,只道“你就在那贫吧,我瞧着下次挨打就要提上日子了。”

    晚饭定在栾都酒店,晚上六点,沈秋陵没有问绍华同来的还有哪些人,绍华也没有主动告诉,只拉着他到酒店楼上的台球室打斯诺克。

    晌午才刚过,商会还有几大摊子的事忙不过来,少爷哪会有心思和时间同自己在这里打一下午的台球? 

    虽一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但也能隐约猜到少爷应该是同自己有话要讲。沈秋陵清了这层楼的人,只留了张介和季平在楼梯口守着。

    屋内绍华已经脱了外衣摆好球,正低头给杆头擦着巧粉。

    沈秋陵打斯诺克的本领是同韩子敬学的,打球、弹琴、跳舞、游泳,甚至是开飞机,子敬哥无一不通,甚至个个都能玩得出花样来。秋陵在他身边长大,耳濡目染的虽没有他那般能玩得领略出精髓,但同旁人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沈秋陵关门进来,同样脱下西装外套挂到一旁,拿了一把球杆走过来。

    方绍华没管他,只弯腰向前俯身,瞄准球,前后抽动了几下球杆。

    “咚”

    声音不大,球杆击中白球滚动,将前面成形的一堆红球打散,又接连撞击胶边在桌面上反弹了几个角度,停在了库边。

    见少爷打斯诺克很多次,同他一起打倒还是第一次。沈秋陵有一点点的紧张,他擦了巧粉,将手搭在了帮边微微弓起,瞄准白球击了出去。

    方绍华转到桌台另一边,俯身,瞄准,击球。

    两个人就这样交替着击球,谋划着白球的停球点,为自己寻到理想的角度,给对方制造些障碍。

    “倘若我同你讲,程经理是被我藏起来的,你觉得我的意图在哪?”方绍华再一次击球后,突然开口。

    沈秋陵正单手撑在球台上,探出身子仔细观察着找角度,听到少爷这话,差点整个人直接摔下来。这一动牵到身后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吸了几口凉气,却也无心顾及,只抬头想赶快同少爷问个究竟。这个让自己提心吊胆好些日子,差点把整个栾津翻过来找的程厉行,难道竟然是被少爷藏了起来。

    方绍华却不理会他投过来的满满疑问的目光,只示意他先继续打球。

    白球已经被打到了桌台中央,沈秋陵迈开脚,上半身几近贴在了台面上。合体的西装绷紧贴在迸发的肌肉上,勾勒出他宽背窄腰的流畅曲线,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一般。只是姿势摆的再完美,秋陵的脑子是乱的,他在想很多问题。击出的白球预料般的没有停在预想的点上,却是停在了下一击撞球进袋的最有利位置。

    果然,方绍华找准角度,轻轻撞击,一颗红球便落了袋。

    “斯诺克的战术,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这主球停的位置。若是谋划着停得恰当了,要不就是给自己下一次落球创造了机会,要不就是给对方击球制造些障碍。但倘若停得偏了,那就全都反过来,便是敌优我劣了。”

    方绍华说着话,又拾起巧粉来回擦着杆头。

    沈秋陵站在桌对面听着话,眼睛盯着台面似乎在寻找少爷口中的恰当位置,片刻突然醒悟般的抬头道“少爷是把这主球比作程经理吧。”

    方绍华未应,只笑笑重新俯身,瞄准,击球,绿球落袋。

    沈秋陵乖巧地上前把袋中的绿球拿出来,放回在了对应的位置。

    方绍华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动作,擦杆,前后绕着球桌找角度,只嘴里娓娓道“那晚我们烧了定寅帮仓库,又打伤他们那么多兄弟,我料定那胡伟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所以提前使一出偷梁换柱之计,安排人扮了程经理、陈厅长他们几个人回家。果然,定寅帮的人半路截了程经理的车,但也只杀了那司机,假的程经理早就跑得没影了。”

    “所以少爷假借程经理消失,一来借机清理商会内做假账的蛀虫,二来程经理也能借此识清央行内部存着二心的。三来,三来少爷是不是也想着以寻程经理为由闹些混乱局面帮我接人制造机会。”沈秋陵把球杆后柄拄在地上,目光追着绍华“而胡伟那边,他们杀了人又没见到程经理,怕是日日都过得提心吊胆。少爷又开着他们的车去杀蓝兴社那帮特务,由此嫁祸过去,估计日后定寅帮也是要鸡犬不宁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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